第1章

和京圈佛子結婚七年,她終於心灰意冷決定離開。


 


“系統,七天後,送我回家吧。”


 


周畫棉仰著頭,看向對面大樓廣告牌上滾動播放的視頻,心頭一痛。


 


下一秒她堅定地召喚出了系統。


 


【宿主確定終止人物,回程系統開啟運行。】


 


片刻後,周畫棉頭頂出現倒計時。


 


【回程系統啟動成功,宿主於七年前完成攻略任務,由於延遲脫離世界,你的離開方式為車禍身亡,你還有6天23小時59分……】


 


……


 

Advertisement


周畫棉點點頭,眼神冷淡。


 


不遠處大樓廣告屏的視頻裡,赫運集團總裁赫之遠單膝跪地,正在向對面的人求婚。


 


一向禁欲的他在在奉上婚戒時,手竟然在微微顫抖,當聽到她說出願意時,他失控地將她抱起原地轉了好幾圈。


 


“我娶到周畫棉了!”


 


這聲音穿過七年光陰,透著無盡幸福與美好。


 


旁邊抱娃的女人滿眼羨慕,對身邊老公抱怨:


 


“你瞧瞧赫總,多愛他老婆,人家資產千億的總裁,就因為妻子花粉過敏,走哪兒都帶著哮喘噴霧,平時對時太太更是百依百順,名牌包珠寶首飾買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還親自開直升機跨城給她買過青團。”


 


“你呢?結婚這麼多年連個包包都沒給我買過!”


 


兩個穿制服的女生激動道:


 


“赫總簡直戀愛腦晚期!聽說周小姐十八歲成人禮剛過,他就跟人家表白了,二十二歲畢業典禮上,他送出千萬級別粉鑽皇冠,全程燃放煙花三天。”


 


“求婚成功後不久,周小姐身患重病,赫總把自己的一顆腎給了她,之後又去爬9999級天梯,求神佛讓他最愛的女孩蘇醒……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純愛的男人!”


 


……


 


周畫棉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帶著自嘲的笑離開了人群。


 


所有人都說赫之遠是戀愛腦,羨慕周小姐能找到這麼好的男人。


 


可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寵妻狂魔,居然瞞著她和女設計師在外面有了兩個孩子。


 


當周畫棉在幼兒園門前,看見赫之遠滿臉笑容地抱起兩個小男孩,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時,她整顆心都仿佛被利刃穿鑿成刺蝟,鮮血淋漓,幾乎成泥。


 


十四年前周畫棉穿進書裡,成為受盡繼母N待的小可憐。


 


是赫之遠將跪在雪地,幾乎奄奄一息的她抱起,紅著眼睛一字一頓地對繼母和渣爹說:“你們周家養不起女兒,我赫家來養!”


 


後來他為她將小混混肋骨打斷,又在火災時,命都不要了衝進去救她,得知她父親和繼母想縱火S人後,一把火燒了周家老宅……


 


後來為了娶她,他更是不惜放棄繼承人身份,自己吃盡苦頭創業,也要給她個名分。


 


創業時他為了拉投資,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唇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還不忘安慰哭成淚人的周畫棉。


 


“棉棉,別哭,我說過要讓你幸福一輩子,我一定會做到。”


 


任務結束周畫棉本可以回到現實,可她舍不得留下赫之遠一個人,於是放棄機會選擇留在他身邊。


 


如今才發現,他的愛並非隻為她一人,也平分給了另一個女人。


 


錐心的痛讓周畫棉眼前一黑,暈倒在街頭。


 


等她醒來時,守在床邊的赫之遠松了口氣。


 


“棉棉,你終於醒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西裝上沾滿塵土,助理在旁邊說他得知周畫棉暈倒,一時著急摔了一跤。


 


“不許多嘴。”


 


赫之遠沉聲喝住助理,助理把嘴巴拉上拉鏈,識趣地走出的病房。


 


“以後想去哪就讓家裡阿姨陪你去,別讓老公擔心,好不好?”


 


赫之遠聲音都帶著顫音。


 


周畫棉抬起暗淡雙眸,他眼裡的急切和關愛不像假的,可襯衫領口下的吻痕也實實在在是真的。


 


心口一陣刺痛,下一秒,赫之遠將她抱在懷裡,臉頰在她頸窩蹭了蹭,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赫曉媛看在眼裡,她嘖嘖兩聲,打斷了兩人。


 


“哥,你戀愛腦也太嚴重了吧?你但凡把對嫂子的溫柔,拿出十分之一給身邊人,人家也不至於叫你活閻王了。嫂子知道你有兩副面孔嘛?”


 


赫之遠一個冷眸橫過去,赫曉媛吐了吐舌頭,捧出黑絲絨珠寶禮盒遞給他。


 


“這是你給嫂子定制的項鏈,我順路取回來了。”


 


珠寶盒裡,一條紅鑽項鏈高貴精美熠熠生輝,赫之遠握住周畫棉的手,磁性嗓音寵溺道:“棉棉,這是我親自為你設計的結婚紀念日禮物,獨一無二。”


 


他剛要為她戴上項鏈,手機突然響起,看到消息後他臉色微凝重,松開握著周畫棉的手匆忙起身。


 


“棉棉,我有點急事必須去處理一下讓曉媛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來電顯示匆匆一瞥,周畫棉視力極好地看見‘孩子媽媽’的備注,心口苦澀,面上卻平靜地點頭。


 


“你去吧。”


 


他要去哪兒,和誰見面,她管不住也不想再管。


 


反正七天後她就會S去,他再也不用費盡心思地編造謊言騙她了。


 


周畫棉當天辦理了出院手續,深夜,她獨自睡在偌大的臥室,枕邊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她在網上做賬號教粉絲畫畫,主頁櫥窗有作品,可以自行下單。


 


有個買家發布了一張穿吊帶裙的照片,她躺在男人臂彎,比‘V’字手勢遮住臉,地上故意打碼的地方,隱約能看出是一個又一個用完的安全套。


 


【老公看到我房間裡的畫,問是誰送的,我說買的,結果老公懷疑我這隻小兔子勾搭上了別人,把我拷打了好久,身上都紅了……天地良心,我真沒有嗚嗚……男人可怕的佔有欲呀,以後再也不和他玩這種遊戲了!】


 


這條評論迅速成為熱評,不少不明真相的粉絲,紛紛起哄。


 


【一個兩個……八個,買的到底是畫還是——捂眼睛。】


 


【小姐姐真不拿我們當外人啊,大饞丫頭吃得真好~】


 


周畫棉關掉頁面,緊緊咬住下唇,強行壓下眼睛裡的酸澀。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當她一眼認出照片裡的男人後,難以抑制的痛還是鑽進了心裡。


 


最後她截圖保存評論,關閉了商品櫥窗。


 


過了會兒,手機接二連三地響起,匿名賬號語氣炫耀。


 


【感謝博主太太的畫,讓我體驗了一次老公生氣的樣子,照這麼下去,我恐怕又要懷三胎了~】


 


睡意全無的周畫棉,將她這段話和剛才那張照片,反反復復看了幾十遍,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


 


她起身來到畫室,這些年來因為患有哮喘病,她被迫放棄繪畫夢想,這間畫室也空了許久。


 


重新拿起畫筆,在丙烯顏料刺鼻的味道裡,她強忍難受一筆一筆勾勒畫作。


 


直到天亮,收完最後一筆後,她突地咳出一口鮮血,噴灑在畫布一角。


 


鮮紅的血跡正好為畫裡的相思樹上色。


 


她將畫作裝裱好,交給託管公司的工作人員,吩咐他們在五天後,送到赫之遠的辦公室。


 


在浴室簡單衝了個澡,出來時赫之遠剛好進門,他帶著滿身香水味就要走過來抱她,周畫棉皺眉躲開。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赫之遠臉色微變,連忙解釋:“昨晚我喝醉了,設計團隊的一個女員工扶了我一下,可能是那時候染上的。棉棉不喜歡,我現在就去洗幹淨。”


 


周畫棉沒再說什麼,徑直就要下樓,赫之遠看見她一身要出門的打扮,拉住她手腕。


 


“打扮這麼好看,要去哪裡?”


 


“看電影。”


 


周畫棉拿出電影票給他看。


 


是一部她很喜歡的漫畫大師的電影,電影剛確定檔期的時候,赫之遠就承諾陪她一起看。


 


可每次要出門的時候,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攔著他。


 


以前周畫棉以為真的是公司事情多,他脫不開開身,現在想想之前幾次他可能都是去陪白輕雲和孩子。


 


今天是電影上映的最後一天。


 


周畫棉不想等他了。


 


“差點忘了,我答應要陪你一起去看的。”赫之遠臉色愧疚,溫聲求她:“等我幾分鍾,我換身衣服,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這是他們一起看的最後一場電影了。


 


周畫棉凝視著他雙眸,良久後平靜點頭:“好啊。”


 


兩人來到影院,燈光熄滅,屏幕微弱的光映在周畫棉臉上,音效聲響起,絢爛的光影讓她沉迷其中。


 


正想看看赫之遠是什麼反應時,一回頭發現他正在低頭回復消息,眉頭皺起臉色難看。


 


察覺到她的視線,赫之遠收起手機抬起頭來,心不在焉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即使猜到他要去幹什麼,周畫棉還是自虐般跟了過去。


 


影院放映室外的走廊裡,赫之遠俯身刮了刮嬰兒車裡的寶寶,又攬住白輕雲的細腰,跟她接了個綿長的吻。


 


“夠了嗎?親也親了,不許再任性了,快點帶孩子回去,棉棉在裡面別讓她看見。”


 


白輕雲上前一步,抱住他脖子撒嬌,視線看向轉角處的周畫棉,眼神得意又挑釁。


 


周畫棉看著他們,滾燙的眼淚爭先恐後地掉落,灼燒著她的五髒六腑。


 


撕心裂肺地痛,讓她幾乎站不穩,靠在牆邊緩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座位。


 


電影快結束的時候,赫之遠才回來。


 


“寶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哭了?”


 


赫之遠心疼地捧起她臉頰,看到那雙明顯哭過的眼睛後,心口突得跳了一下。


 


“電影太感人了。”


 


周畫棉隨口解釋。


 


赫之遠輕笑一聲,幫她擦掉淚痕。


 


“我的棉棉怎麼這麼容易感動啊,看個電影也能把自己看哭,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訂餐廳。”


 


周畫棉望著他春風得意的俊臉,想到他的欺騙,哪還有胃口吃飯。


 


可想到白輕雲的挑釁,她還是說了個餐廳名字。


 


赫之遠為了哄她開心,直接包場整個餐廳,又一路將她打橫抱到座位上。


 


這一幕,剛巧被他那幾個兄弟撞見,紛紛受不了地吐槽。


 


“我說誰這麼大手筆,原來是遠哥。”


 


“這還吃什麼呀,吃你們倆的狗糧就吃飽了。”


 


“阿遠,你夠了啊,不帶你這麼秀恩愛的,回頭讓我媳婦兒看見,又該拿我跟你比了。”


 


他們拿赫之遠開玩笑,赫之遠卻連個多餘眼神不給,脫下外套給周畫棉蓋住腿,讓她小心著涼。


 


幾個男人哀嚎了幾聲,對他豎起大拇指。


 


“阿遠,甘拜下風。”


 


赫之遠寵溺一笑:“你們懂什麼,我老婆就是公主,我八十歲也要抱著她走路。”


 


聞言,周畫棉扯了扯唇角,眉目冷淡:“那要是我活不到八十歲呢?”


 


她隻剩五天時間了。


 


赫之遠想到那個可能,神色微愣,心裡莫名生出一陣慌亂。


 


就在這時,餐廳門打開,一身黑色高挑長裙,滿身珠寶的女人走了進來。


 


赫之遠視線倏地看過去,身體明顯一僵。


 


女人坐到他對面,聲音張揚明媚地笑道。


 


“不好意思啊赫總,我來晚了,這位就是您太太?”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