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一回家就將檢修工作服一脫,隨手又扔在女兒的玩具區。
我正在廚房做飯,一歪頭正好看見他的動作。
拿刀的手一頓,忍住第 N 次想和他吵架的衝動。
誰知,他手都沒洗又直接把女兒抱起來親了親。
「咔——」
我把菜刀使勁往菜板上一剁。
走到髒衣籃對面的玩具區,拿起他的髒衣服直接扔到了樓道裡。
「葉瀾,你有病吧。」陳默惱羞成怒。
Advertisement
「陳默,這是我第 N 次警告你,髒衣服要放到髒衣籃。再往孩子的玩具區扔,下一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我用一隻手指指著他,警告道。
「我看你就是天天在家待著待出神經病來了!」他見我態度強硬,邊嘟哝邊開門將衣服撿了回來。
我沒有說話,在心裡默念:
第 49 次說神經病,湊夠 50 次就離婚!
1
陳默是典型的討好型人格。
這類人有一個特點:讓別人滿意,讓自己和自己人難受。
很榮幸,我就是他的那個自己人。
我記得剛懷孕那會兒,我們一直租房子住,手裡好不容易攢了 10 萬塊錢準備再攢攢付個房子的首付。
前一天晚上我還為剛剛湊齊十萬塊興奮得睡不著,第二天就在班上接到陳默的電話:
「我發小昨天向我借了 3 萬塊錢用,說是過兩個月還。」
「王明剛?他什麼時候還過?」
我知道他的這通電話是通知不是商量,所以心裡憋著氣。
我甚至都能想到他是如何滿口答應又如何答應後立刻後悔的。
不會拒絕是討好型人格的典型特點之一。
「所以你給我打這個電話幹嘛?」
「那個,我中午出不去,你到銀行把錢給他轉過去唄。」
我真的是反感他這種自作主張又一副低聲下氣求我幫他擦屁股的樣子。
「你知道我走到銀行需要至少 15 分鍾嗎?大夏天中午,挺著大肚子,你確定嗎?」
「我這不是都答應剛子了嘛。」
「是我讓你答應的嗎?你自己答應的自己去處理。」
「可是錢在你手裡——」
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抱怨。
「陳默,你放心,就衝你做什麼事情都不跟我商量這個德行,我們的錢隻能放在我手裡。」
「那我拿我的錢借給剛子總可以吧。」他竟然還是S不悔改。
我氣笑了。
「行啊,待會兒我把你這些年放在我手裡的錢都算一下,給你轉過去。以後我們家庭的所有開支都一人一半,我們找個律師把夫妻之間的責任與義務一條條規定好,再抽個時間到公證處去公證一下。」
電話那端是長久的沉默。
我知道他不敢,陳默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佔便宜沒夠。
一旦你和他動真格的,完全 AA 制,他反而就不敢了。
如果不是因為談戀愛的時候我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如今也不會這麼後悔莫及。
「陳默,我如果是你,與其在這裡跟我磨,我就直接花兩分鍾打個電話告訴你的好哥們:我老婆不同意。在這些事情上,我不介意被你推出來當擋箭牌。」
我其實有時候也無法理解明明有現成的理由都不會拒絕。
後來學的心理學知識多了,我好像漸漸明白了。
既想討好別人,又想在別人面前充面子。
說白了就是自卑。
其實陳默也挺可憐的。
2
女兒從小腺樣體肥大,一感冒隻能豎著抱起來趴在大人肩膀上才能睡著。
我今晚已經抱著女兒在房間來來回回走了不下 100 遍了。
床上,陳默鼾聲大作,一點不受女兒哭鬧的影響。
孕後期恰逢冬天在公交車站等車,可能是在石凳上坐得太久,一起身腰閃了一下。
從那時起,腰就不太好。
我一手抱著閨女,一手揉了揉腰。
「陳默,給我在床上放一床疊好的厚被子,方便我倚著,好抱著孩子睡。」我屈膝拍了拍睡得正香的陳默。
他倒是也沒有抱怨,下床從櫥子裡拿了被子就扔在床上。
被一卷又呼呼大睡起來。
我抱著孩子,屈著膝蓋,將被子一點點豎起來,靠著床頭。
剛想坐上去歇一會兒,陳默猛地一掀被子,露出頭來:
「你不知道我明天上班嗎?能不能別弄些動靜出來!」
我知道他是還在因為我把他工作服扔出去的事情發泄。
安靜的夜裡,憤怒的聲音,女兒又被吵醒哭了起來。
我隻能抱著女兒再站起來重新哄睡。
我忍住心裡的不痛快,一心隻想女兒舒服一點。
那晚,一直到凌晨 3 點,我才坐到床上倚著被子睡了一覺。
早上不到五點,陳默起床晨跑,又將我吵醒。
「今天別跑步了,你替我一下,我的肩膀和腰都受不了了。」
他一聲不吭,上廁所,洗漱,換衣服,出門。
我胸腔裡的那團火一下子燒到了頭頂。
3
陳默是個老實的好人,在外人眼裡。
寧願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別人。
所有人都說我能找到陳默這樣的男人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連我媽都說:「嫁給陳默這樣又老實又聽話還能月月拿回錢來的男人你就知足吧。」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跟我媽有過一次衝突。
她帶我改嫁,在如今這個家裡站穩腳跟,我知道她的不容易。
所以這些年來,無論她說什麼,我都是滿口答應。
這些年我們娘倆都習慣性地報喜不報憂,把苦水往各自肚子裡咽。
這是我們娘倆這麼多年互相關心彼此的方式。
她體諒我,我體諒她。越體諒,兩個人心裡越不痛快。
所以,我跟陳默之間那些多如牛毛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沒法對她說出口。
當然我也知道,說出口她也隻會說:
「哎呀,陳默算好的,你看你爸回到家就當大爺,家裡的活兒是一點不幹。」
我和我媽傾訴永遠隻到這一句就結束。
「媽,還缺點什麼我下樓去買。」
走出廚房,我使勁呼出一口氣,把陳默從昨晚到今天早上的所作所為全都咽了下去。
4
早上陳默出門之後,我也抱著孩子回了娘家。
他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拿捏著我,不過是明白我隻有回娘家這一條退路。
而且回娘家我也不會跟我父母說。
我繼父從小到大對我很好,可終歸隔了一層。
我媽永遠都是數落我,讓我收收脾氣。
這麼多年,陳默也早就摸清老兩口的脾氣了。
晚飯吃完,我開始收拾東西。
如果沒猜錯,今晚陳默肯定會來接我們娘倆的。
「就來家待一天,怎麼還拿這麼多東西呢。」
我知道我媽在試探我,她怕我跟陳默吵架。
她很害怕自己的生活裡出現什麼風吹草動,一有點苗頭就成宿成宿地睡不著覺。
這可能跟我親生父親出意外S亡有關系。
隻要我親口說沒事,她就放下心來。
她的自我安慰,已經成了這麼多年來她所有安全感的來源。
這次也是一樣,我一邊把女兒的衣服一件件塞包裡,一邊笑著跟她說:
「這不是怕小寶兒尿了沒衣服換嘛,所以就多帶了幾件。」
「待會兒陳默來接你們嗎?」
我手一頓,有點受夠了她的這種試探。
「是,就是不知道幾點,說是晚上可能會加班,但也不一定。」
「那你跟他說讓他提前打個電話,我給他熱飯。」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大好?」
她確實很關心我,我有一點不舒服或者氣色不好,她都是第一個發覺的。
就像我剛出月子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看出我嘴唇發紫氣色不好的人。
當時還特地讓陳默送我回娘家又坐了一個月的月子。
這也是我不願意傷她心的原因。
倒她也從來不會去質問陳默,寧願自己吃苦,也不願替我出頭。
我回娘家前那幾天,因為月子沒坐好,租的房子裡不到二十平的客廳要掃完都要坐在沙發上休息兩三次。
我跟陳默說過這件事,依舊是油瓶子倒了也懶得去扶。
但我一進我媽家,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嘴唇發紫,回家住一段時間我給你燉湯補補。」
那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流著淚跟她訴苦。可陳默來接我們的時候,她依舊一聲不吭,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女婿。
所以那也是我離婚前最後一次跟她說心裡話。
5
八點,陳默果然準時帶著我媽愛吃的水果敲響了門。
「媽,爸。我來接葉瀾回家。」
「以後來空手就行,不用拿東西。」
我媽客氣地將他迎進屋裡。
這麼些年,她依舊對陳默客客氣氣的。
我抱著女兒抬起頭來很自然地跟他說了句:
「挺早啊。」
陳默有個好處就是從來不拆臺。
「不是說好,下班就過來接你們嘛。」
「我媽給你留了飯,吃完再走吧。」
他點點頭,給我爸掏出一盒茶葉。
「爸,這是我們單位剛發的,我不會喝,你嘗嘗怎麼樣。」
我看著他把我媽和我爸哄得團團轉,心裡冷笑一聲。
如果我想離婚,這老兩口一定是他堅強的後盾。
6
一上車,車裡的氣氛瞬間降成冰點。
我們一路沉默,一直到家。
吃剩下的油條還在客廳的桌子上放著。
女兒的玩具丟得到處都是。
洗手間的毛巾躺在臥室還沒有疊起來的被子上。
……
他早上跑完步回來一般還有兩個小時才會開車上班。
衝個澡吃個早飯也就 30 分鍾。
剩下的時間就是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等著頭發晾幹。
而這點活兒用不了半個小時。
我懶得吵了,抱著孩子就進了房間。
第二天,他依舊買回來早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吃完飯直接躺在沙發上等著八點一到,出門,上班。
他離開我才試著把女兒放在床上睡。
還好,早上要比早上好很多。女兒可以側著頭躺在床上睡一會兒。
走到客廳,意料之中的樣子。
和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今早上新買的油條就摞在昨天的油條上面。
陳默甚至沒有將它們往旁邊推一推。
門口還堆著從我媽家拿回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沒整理。
陳默這人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幹那些因為不會拒絕而多做的事情上了。
他不會拒絕的事情還有——請假。
每次把我和孩子從我媽家接回來,大包小包往門口一堆就匆匆離去,生怕遲到或者給人耽誤了工作。
我總覺得,他們公司離開了陳默就轉不了了。
把孩子哄睡後,打掃衛生,十幾天沒回來的家碗筷堆成山,髒衣服更是堆成山。
打掃完衛生之後,我就坐在衛生間裡一邊洗衣服一邊哭。
我在他身上永遠都體會不到體諒。
為了不面對請假這回事,他寧願犧牲自己吃飯或者休息的時間。
以此給我帶來的就是我需要一個人帶孩子,承擔所有的家務,並且我的生活也變得匆匆忙忙。
我搖了搖頭,把思緒扯了回來。
把大包小包裡的東西拿出來整理好,隻把女兒的髒衣服拿到洗手間。
陳默昨晚拿回來的髒工作服就放在一邊,我看了看沒有動。
坐在洗手間裡搓著女兒的衣服。
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掉了下來。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同的是換了不同的衛生間而已。
我自嘲地笑了笑,又面無表情地抹抹眼淚,繼續搓著手裡的衣服。
眼淚源源不斷,我卻一點兒感覺沒有。
早就麻木了。
可能大腦還不甘心,沒有控制住眼淚。
把衣服晾在陽臺上,看著已經下不去腳的客廳。
"結婚第三年,傅斯年把金絲雀帶到了我面前。 縱容她將我的生日晚宴搞得一團狼藉: 「尊重?你也配跟我談這個?」 「碰你一下,我都嫌髒。」"
鄰居家熊孩子劃了我的車,熊媽卻反咬一口說我誣陷人,還說我再敢亂說,就讓我好看。 我隻好拿出行車記錄儀,可沒想熊媽借口看看,奪過我價值兩萬的筆記本一把摔碎在了地上。 她得意洋洋道:「現在你沒有證據了吧?」 我一看,這是逼我較真啊。 刑刑刑,很有判頭。
穿成惡毒配角兄妹的後娘,我勤勤懇懇 了七年。終於,哥哥長成光風霽月的狀 元公子,妹妹也出落得知書達理
"我穿進這個世界時,原主一家正在吃飯。 原主母親笑眯眯地給我夾了一塊肉:「安安,你猜這是什麼肉?」 我看了眼客廳角落裡空蕩蕩的兔子籠,心下了然。 我笑著撕了一隻兔大腿:「兔子肉呀。」 他們詫異地對視了一眼,然而終究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