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過了這個年。
「你婆婆來了很久了吧。」
過年前我帶著孩子回娘家送東西。
沒進門。
我媽還有傳統的老思想,過了小年,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回娘家。
我把東西遞到她手裡。
「有幾個月了。」
「初三讓你婆婆一起來家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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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其實對別人挺好的。
這一點和陳默其實挺像。
我笑了笑說:「好!」
可是初三那天,我卻在飯桌上摔了筷子。
13
原因很簡單,我弟這學期選修了心理學專業。
飯桌上我們討論起來。
心理學是我的愛好,這些年一直沒有放下。
「看看,看看,我們家葉瀾大心理學家又開始上理論了。」
陳默這時候沒有保持沉默。
一如既往地用玩笑的口吻揶揄和嘲諷我。
他慣用的貶低打壓我的方式。
「我們葉大小姐炒的西紅柿能不好吃嗎?」
「你葉大小姐能有錯嗎,肯定是別人的錯啊。」
……
結婚這些年,小到我做的菜,寫的片段,大到我的工作。每每我進入狀態,在我喜歡的領域大大方方炫耀的時候,總能聽到「葉大小姐」或者「葉大心理學家」這樣類似的字眼。
我不願掃了大家的興致,因為陳默說這些話的時候通常都在人多的場合。
所以我通常會微笑,閉上嘴巴。
我也從來不揭穿他可能不自知但也可能心知肚明的齷齪心思。
把我拉下神壇,他才能永遠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但我其實心知肚明。
這次我也是,微笑,閉嘴。
陳默得不到回應沒有像以前一樣閉上嘴,而是繼續他的長篇大論。
用那種嘲諷的,揶揄的,又貌似隨意,狀似開玩笑的口吻跟所有人說我的自負和自傲。
我盯著掛在牆上的時鍾。
分針一個格一個格地跳動著,就像現在我的大腦一樣。
「咚——咚——咚——」
周圍人嘈雜的聲音雜草一樣湧入我的腦子。
「咚——咚咚——咚咚咚——」
「葉大小姐……」
「啪——」
這四個字再次出現的時候我把筷子摔了出去。
終於清靜了。
我盯著陳默。
「陳默,我給你買衣服你扔垃圾桶裡,說我買得醜。晚上把我一個人扔大街上。你就沒想過,我為了讓你在外人面前有面子,我已經一整年沒有添置新衣服了嗎?
「我懷孕了要去上班,你隻開車把我送到你公司門口,然後我在早高峰再擠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到我的公司。我體諒了你工作的不容易,你體諒過我挺著大肚子擠公交的難處了嗎?
「我在公交車上碰到了變態暴露狂不想吃飯,你覺得浪費了你準備了一下午的飯菜直接掀了桌子。你那你有想過這些年我給你做了多少菜了嗎?」
他依舊沉默,把我襯託得更加無理取鬧。
我是那個首先撕破臉的人,所以我沒錯也有錯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
不過既然已經錯了,我也不怕錯到底了。
「陳默,這麼多年你除了在外人面前裝得體體面面,老老實實,這個家你顧過多少?女兒抱過幾次?家裡的笤帚你還知道放在哪裡嗎?
「還有,你的那個姓竇的女跑友是怎麼回事?每天早上五點鍾雷打不動地約著跑步,我一夜夜地抱著生病的孩子坐著睡覺,早上想讓你替換一下,都不能讓你爽約。你關上門走出那個房子的時候,有想過我,想過孩子嗎?」
陳默終於變了臉色,氣氛一下子到了冰點。
我把他最後一層遮羞布撕了下去,赤裸裸地。
對他這樣一個愛面子的討好型人格的人來說,這一點比S了他還難受。
「葉瀾,你就是個神經病!」
嗯,第五十次。
他的胸膛高低起伏,臉也漲得通紅。
這是這麼多年,陳默第一次反應這麼激烈。
惱羞成怒,欲蓋彌彰。
「上個月剛花了 1000 多塊錢買的香水在哪裡?還有兩個月前花 2000 多買的化妝品禮盒,對了還有每個月 2 次的鮮花,都送給誰了?女領導嗎?
「陳默,你不敢正視我的成長,不願接受我的優秀,一邊討好別人一邊又想在別人面前有面子。你永遠隻會打壓我,我一進步你就拼命地把我拉到和你一樣的高度。你這樣的人才可憐得要命!」
「啪——」
我婆婆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陳默捂著臉,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這頓飯不歡而散。
14
我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個字。
甚至我離開的時候還跟我說:回家好好說,別發脾氣。
反而是我爸開口說了一句:「陳默,我把葉瀾嫁給你不是讓你在家當大爺的!」
我第一次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15
我這人其實心裡也是有執念的。
我的執念是什麼呢?
就是有人能護著我,替我出個頭。
小時候我媽讓我護著我表姐。
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可憐。
後來又讓我護著我弟,因為他比我小。
再後來,家裡所有人都以為我足夠強大,最讓人放心。
每每去外婆家,外婆總是囑咐我:
「瀾瀾啊,你表姐不中用,你倆現在在一個公司,你一定要護著她啊。」
我每次都應承下來,然後一個人難受。
其實我才是最想被護著的那個人。
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特別想擁有。
我甚至無數次想象過,我把陳默這些年的不堪講出來,我媽會一巴掌扇過去,並大聲質問:「陳默,你就是這麼對我女兒的。」
我以為我弟會像電視裡那樣,一拳打過去,「姐夫,你怎麼讓我姐受這麼多委屈。」
想象當中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我們全家人除了我繼父,都保持了沉默。
那天之後,我們像忽然有了默契,誰也沒提當日的事情。
我不提是離婚的錢還沒有攢夠。
其實我和陳默已經一年多沒有夫妻生活了,所以其實他外面有沒有人我一點都不在乎。
知道他外面有人的那一刻我心裡也沒有任何波瀾。
那一刻隻是讓我知道,我對陳默是真的不愛了。
我在乎的隻是,不喜歡也不要詆毀打壓。
不過,那天之後陳默確實變得勤快起來。
他的這個行為讓我明白一件事: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也一直知道我的需求,但就是不改。
這一點,讓我覺得自己非常廉價。也讓我覺得他不值得。
我明明能賺錢,能養家,能生孩子也能養孩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簡直無所不能好不好,可怎麼在他的眼裡我這麼不值得呢?
這感覺就好像,我跟他說:「陳默我想吃肯德基。」
他說:「我們什麼家庭,哪能天天吃肯德基?」
結果一轉頭,他就帶著他喜歡的女人去吃必勝客。
因為我不配啊!
我確實不配,不怪陳默,而是我從一開始就低估了自己, 否則當初怎麼會非陳默這樣的賤男人不嫁呢。
16
我一直都知道我並不是陳默心裡最重要的人。
至少我排在他媽後面。
雖然我不贊同,卻可以理解。
直到轉過年來的農歷 6 月份。
老家到了收麥子的季節, 提前一周我就在吃晚飯的時候說過:
「陳默,下周六周日我休息, 周五晚上我下班回家,我看孩子, 你和媽一起回家收麥子。」
因為我知道, 如果我不開口, 他不會回去。
誰知道,周五下班回家,隻有我婆婆一個人回家了。
「你怎麼沒回去?
「你就這麼不願意我在家裡嗎?」
他的一句話直接斬斷我所有說話的欲望。
可能是看出我生氣了, 他又低頭嘟哝了一句:
「我媽說,明天收麥子的時候會提前告訴我。」
我依舊沒說話, 吃了飯各自休息。
早上八點,他跑步回來帶著早餐。
上午十一點, 他還在床上刷手機。
我忍了一個上午的火,終於忍不住了。
「陳默,那是你自己的媽,你就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嗎?」
這才不情願地關掉短視頻撥出號碼。
「我媽說已經開始收割了。」
我心裡的白眼兒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還不快點麻利地往回趕, 躺床上幹嘛!」
再晚一秒,我的腳就忍不住踢上去了。
我給我婆婆打電話, 讓她周一再回來, 下午別耽誤接孩子放學就行。
收回來的麥子要曬透了才能裝起來。
因為周一要上班, 陳默是周天下午回來的。
他有一點說得很對, 我確實不想單獨跟他在一個空間相處。
那個周末我和閨女過得很愉快。
晚上他一回家, 進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媽見到我進門的時候, 一下子哭了。」
我沒有回應而是反問他:
「又是找你家對門的鄰居幫忙的吧。
「你爸去世,你作為兒子難道想不到嗎?你又是怎麼狠下心來讓她一個人回去的?」
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人相信,我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決定同陳默離婚。
這件事情小到根本不值一提, 但讓我確認了一件事:
陳默這個男人心裡根本隻有他自己, 除了他自己他誰都不愛。
連他媽也不過是用來說給別人聽自己多孝順的一個工具而已。
他的世界隻有一個目標:做給外人看。
八月的時候,我提了離婚。
50 次神經病已經滿額。
我要說話算話,否則有些人永遠不知道疼。
17
我要了女兒和房子
當年在最高價時買的房子,還有 20 年的貸款。
我把車子和車庫給了他。沒有貸款。
那些日子陳默隔三岔五就來獻殷勤, 最後都是不歡而散。
「葉瀾, 你之所以姓葉,那是因為你親爹早就S了。」
我不知道他抱著多大的仇恨對我說出的這句話, 但每一句話都扎在我的心口上。
百發百中。
最親近的人傷你最深。我人生第一次有這種清晰的認識。
我媽拒絕我回娘家。
我一邊上班一邊帶孩子。
我的人生在那一段日子像是陷入了一種怎麼都走不出去的絕境。
「葉瀾,我把你養大,從小就本本分分又聽話又孝順, 怎麼三十了, 反而叛逆了。」
我媽在電話裡一直哭。
為什麼呢?
就是因為前三十年太懂事了。
懂事到我隻能一個人面對所有事情。
家裡的每個人都說我堅強。
可我小時候明明是胡同裡最窩囊的那一個啊。
我是怎麼從最窩囊的那一個成長到如今這樣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呢?
「媽, 因為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委屈。我不說你就當沒發生。除了變故和經歷能改變一個人,還有什麼呢?時間嗎?
「你以為你捂住耳朵不知道, 我就能在你的想象中安安穩穩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嗎?」
我不想騙你, 也不想騙自己了。
我在心裡默念一句。
前半生,我確實選錯人也選錯了生活。
我很後悔。
但,後半生我想再試試, 試著回到生活的正軌。
八月桂花香,中秋節快到了,我想我今年是沒辦法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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