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鄭太太又跳著腳開始罵：「***姓鄭的，你***能有今天是誰的功勞你心裡沒數嗎！」

「覺得自己比我爹級別高就想為所欲為了是吧！」

 

「當了幾天院長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

 

「覺得自己人五人六想踩在我頭上拉屎是吧！」

 

「我告訴你，休想！」

 

「老娘不受你這窩囊氣！」

 

「你***活該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然後又是一系列含爹含大爺量極高的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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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院長努力用沒折的那條腿以及身體其它部位反抗著，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他朝太太喊：「你就算不給我留面子也給咱兒子留點臉行不行！」

 

「兒子？你還好意思說兒子！」

 

我們圍觀群眾一聽這話，這是還有別的瓜啊！

 

「你***說自己不能生要領養，結果領養回來一個跟你 DNA 鑑定完全符合的孩子，」

 

「鄭立業你真行！」

 

「老娘當初逼你追我了還是逼你娶我了你跟我整這出！」

 

人群裡的議論聲頓時翻了個倍。

 

「天啊，鄭院長原來是這種人！」

 

「好惡心，怎麼敢整出私生子讓老婆帶啊，以為自己有三宮六院嗎？」 「」

 

「還不讓自己老婆生孩子，給誰玩深情梗呢！」

 

「可能有『懿症』吧，如懿的懿。」

 

一通拉扯謾罵中，我趁亂報了個警。

 

順便告知了安全部的同志們現在的情況，他們覺得可以趁亂審訊那個慧慧，還不必打草驚蛇，被她同伙發現。

 

鄭太太讓人拖著慧慧和鄭院長往外面走，看樣子是決心要把他們在大庭廣眾下脫光了。

 

警察叔叔及時出現，將一幹涉案人員全部帶走了，吃瓜群眾想看的劇烈撕吧沒能出現。

 

沒幾天，學校對鄭院長的處分就公布出來了，撤銷院長職務，禁止招收碩博研究生，解除與學校的工作關系，開除黨籍，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我還在想，就一個出軌的事好像沒那麼嚴重吧，之前北理那老教授都沒這麼嚴重的處罰。

 

正疑惑著，師娘的那個師姐找來了。

 

5、

 

「師妹，小林，你們是不知道你們這次發現了一條多大的魚。」

 

我：「啊？」

 

師娘：「啊？」

 

「真是沒想到啊，日寇亡我之心不S，居然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鄭立業兒子的生母是一個日本間諜，是鄭立業留學日本的時候認識的。」

 

「她成功策反了鄭立業給他們日方提供情報。」

 

「多年來，鄭立業借職務之便將咱們國內不少科研成果泄露給她，這給咱們帶來了不小的損失。」

 

「鄭立業那個兒子本來成績連好點兒的一本大學都上不了，但因為他有個好爹，就把自己研究生的文章給了他，讓他被安排進了你們學院，考研也專門為了他降分錄取。」

 

「然後繼續把自己研究生的文章給自己兒子，讓他能出國留學，好回來繼續在咱們學校當特聘研究員，也能繼續給日方傳消息。」

 

「我就說師兄師姐們跟我說見過鄭立業的研究生給他下跪，原來是為了文章的事啊。」

 

我震驚於這樣持之以恆做國家蛀蟲的人，也震驚於這種壓榨迫害自己學生的惡劣行為。

 

「世上隻有師娘好啊！」我不由得又在感嘆了。

 

師娘在我旁邊抱著我胳膊坐著，聽到我說的這話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做我們學院的特聘研究員需要有五年海外研習經歷，鄭立業的兒子還沒到能回來的時候。

 

「對了，我記得安全部的同志說慧慧和鄭立業的兒子……」我疑惑道

 

「他們確實是情侶關系，那位小鄭同志已經在籌劃跟慧慧結婚的事了。」

 

「啊？那慧慧怎麼還……跟他爸爸做那種事？」

 

「她說都是組織要求的，可能是要給鄭立業一點獎勵？我不太清楚也不太理解。」

 

「啊這……」

 

「那她勾引蘇陽幹嘛，蘇陽在這方面也沒啥用吧？」

 

「哦，那是鄭立業讓的，鄭立業說希望你們家亂起來，這樣你老師和師娘就得兵荒馬亂，方便他做點別的安排。」

 

「真是神經病哦。」

 

「是啊，不過他沒想到你們婆媳關系沒那麼容易被挑撥，跟別人家一點兒都不一樣。」

 

「因為我才是師娘最喜歡的人啊，嘻嘻(#^.^#)」

 

「她還交代了天天去你們小區翻你垃圾袋的事。」

 

「就翻了垃圾袋嗎？我看她出的那個題之後和蘇陽一起排查家裡有沒有竊聽和偷拍裝備，找了好幾天呢！」

 

「她就說了那麼多，實在住著難受的話我叫專業人士再給你們查一遍。」

 

「鄭立業和慧慧背後挖出來挺多人的，這幾天學校裡可能會有點亂，等過了這陣子，我安排你見慧慧最後一面吧。」

 

「啊？見她幹啥？」

 

「是她要求的，供出了十幾個下線就為了見你一次。」

 

「那行吧。」

 

師娘被她師姐拉走去聊別的八卦了。

 

果然，自那天起，學校裡少了十幾個工作人員，有科研崗位的，也有後勤崗位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過多久，大家就隱隱約約傳消息說被帶走的人可能泄露了科研機密。

 

一個陰沉沉的天，大街上鋪滿了銀杏葉子，我去到了慧慧被關押的地方。

 

她見到我情緒很激動，上來就質問我：「為什麼蘇陽不喜歡我，我哪點比不上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老女人！」

 

「我在軍校裡那麼多年成績一直是第一名，我這麼優秀，他心裡憑什麼沒有我！」

 

「我為帝國忍辱負重義無反顧，拿到了那麼多別人拿不到的情報，難道我這種高級的事業女性不比你一個家庭主婦強嗎！」

 

我緊皺眉頭，覺得很難評。

 

她不會真喜歡上蘇陽了吧，我有點想吐。

 

「首先，他為什麼不喜歡你這個事你得問他，和我沒關系。」

 

「其次，你們這情報也太不靠譜了吧，能撬開我們家每道鎖的人，居然都不知道我最起碼是個每年光版稅就能拿近百萬的作家嗎？」

 

「沒用的家庭主婦？你在說誰？」

 

「再次，你以為哪個男人都像鄭家父子一樣淺薄嗎？是，你是第一名，你身材很好也很敢露，那又怎樣？」

 

「最後，你一邊說自己是事業女性一邊看輕別的女性，你才是一心搞雌競的賤貨！」

 

她發瘋了，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一些聽不懂的話，不過看表情應該是在罵人。

 

我淺笑著看她的歇斯底裡。

 

等她看著我漸漸平靜下來，我又開口了：

 

「哦，還有些事要告訴你，」

 

「我們和你們國家國情不同，我們女性的能力不是靠男人施舍來的。」

 

「雖然我一直管方老師叫師娘，但我一直做的就是她在物理學院和化學學院合作的課題，就是她帶著我，為我們國家核物理事業填補了一大塊空白。」

 

「方老師年輕的時候就是天才。」

 

「你知道了嗎？」

 

「另外」

 

「蘇老師確實是憑借方老師當年的成就才得以在學院裡有工作的。」

 

「隻是後來發憤圖強，也發了一些文章，這才從講師慢慢升到的教授。」

 

「不是誰，都像你一樣靠男人和身體換功勞的。」

 

她又開始發瘋了，我頭也不回地走掉，心裡說了句後會無期。

 

雖然慧慧和鄭立業都被抓進去了，但這事並不那麼大快人心。

 

一想到在國內的某個角落可能還有和鄭立業一樣的人，就讓人焦慮不已。

 

科研工作不僅是追求知識、實用和創新，更是保衛國家安全的重要戰場，對普通科研人來說，可能不僅是一種關於忠誠和責任的考驗。

 

肅清科研環境，任重而道遠。

 

番外 1

 

「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

 

「蘇陽，你怎麼又在揪菊花葉子了。這裡是診室，不是咱們宿舍。」

 

「昨天師妹和我一起吃飯了，但是我約她周末看電影她沒答應我，你說她對我到底有沒有意思啊？」

 

「就是你媽媽很喜歡的那個女生嗎？」

 

「是啊，我好不容易熬了三天夜跟人換班才騰出一個能約會的周末的。」

 

「我親愛的室友，你有沒有想過，咱們規培固然是啥時間都沒有，但令堂的科研項目難道就能準時在周末暫停嗎？」

 

「哦，對哦，那個項目好像還挺重要的。」

 

「受不了你，還沒跟人家小師妹談呢就在冒傻氣了。」

 

「嘿嘿，嘿嘿，回頭我倆結婚一定讓你坐第一桌。」

 

蘇陽打開微信，在對話框刪刪改改，發了這樣一條消息：

 

「師妹，如果你最近有時間的話，我們能不能約著一起玩啊(✿◡‿◡)」

 

不多時，備注為阿月的聯系人回消息了：「師兄你是想追我嗎？」

 

背後是實驗室好幾個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師姐，說好的曖昧呢，拉扯呢，哪有這麼打直球的！」

 

「是啊師妹，你這也太利索了，聽師哥一句勸, 戀愛不是這麼談起來的。」

 

「啊啊啊師妹, 他打電話了, 快接快接！」

 

蘇陽撥通了視頻電話，對面很快就接了。

 

一看到林月中的臉，蘇陽整張臉又紅又燙, 他顫抖著開口問：「雖然這樣很不正式，但是, 阿月, 我希望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月光,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對面林月中貌似雲淡風輕的一句「我願意啊」讓他陷入了巨大的快樂當中，像是躺在雲端聽清風漫步，又像是在心裡炸開了無數朵絢爛的煙花。

 

林月中又說：「晚上細聊。」然後掛斷了電話。

 

在她旁邊偷聽的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林月中突然站了起來, 在辦公室跳了一米多高，又連做五個空翻, 挨個擁抱了辦公室所有師兄師姐和師弟師妹，跟每個人說：「我有男朋友啦！」「我男朋友超優秀超好看的。」

 

她半天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神氣地說：「我這麼直白不也有對象了，根本不用你們那些戀愛攻略！」

 

師姐：「是啊, 阿~~~月~~~, 人家可把你當作心裡唯~一~的~月~光~呢！」

 

師弟：「可不是嗎, 阿~~~月~~~就是厲害呢, 不但科研比我們強，找對象也比我們強呢！」

 

從那天開始的兩周, 林月中在實驗室的名字就變成倆字拐了九個彎的「阿月」了。

 

番外 2

 

「我宣布，獲 xxxx 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的是, 方峙嶽教授團隊，請方教授上臺領獎！」

 

五十九歲的師娘拉著二十七歲的我, 一同走上了領獎臺。

 

「謝謝, 謝謝組委會對我們課題組工作的肯定。」

 

「自從選擇了放射化學這一學科以來, 我遇到很多挫折, 也經歷過很多挑戰。」

 

「在這個過程中, 我最優秀的學生，林月中, 也因為接觸了太多放射物質以及沒日沒夜的工作, 長了很多或良性或惡性的腫瘤。」

 

「好在我們的工作是有意義的，我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 為國防事業注入了最新的活力。」

 

「我們會再接再厲, 從今以後，該由西方來追趕我們的腳步了！」

 

師娘把話筒遞給我，我開口道： 

 

「我是很普通的女性, 我們方老師也是。」

 

「但我們創造的價值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希望我們的經歷能夠鼓舞更多的女性走出來，不要將自己的價值局限在家庭之內。」

 

「女性不是隻適合文科的，我們是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很好的。」

 

「我的身體也還好，隻需要休息五年, 我就又可以為國奮鬥了。」

 

「最後用一首詩來給我和方老師的心願做個結尾吧。」

 

「五月天山雪, 無花隻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 直為斬樓蘭。」

 

這是我生孩子前一年發生的事。

 

因為身體原因，學院允許我畢業之後擔任研究員職務但停薪留職五年。

 

從慧慧那裡回來之後，我就開始繼續為科研事業奮鬥終身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