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律沒理他，自顧自的拖了把椅子坐過來。
克裡斯的眼睛在江律身上轉了兩圈，恍然大悟似的瞪大了眼睛。
「克裡斯你先回去。」
我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我們的事，明天再說。」
克裡斯尊重我，他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江律，說了句：
「有事打我電話。」
江律冷哼一聲，十分不屑，我眉心不自覺的跳動了兩下，有些頭疼。
也許是當年當了太久金絲雀，我對他莫名有些懼意，但這並不妨礙我嘴上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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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啊，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稱呼，江律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我卻覺得有些好笑。
他不說話，我低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招呼服務員來上了兩杯。
「沈星，確實好久不見。」
似是過了許久，他低沉的聲音才在我耳邊響起。
他很喜歡叫我的名字，從前也是，上班前要說一句沈星我走了，下班回來要說一句沈星我回來了。
江律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當年為什麼走？」
他問我。
我一時間有些無語，他都要結婚了，難道還不允許我跑路嗎？
「因為我不想當小三。」
「有關系嗎？」
「沒關系嗎？」我提高了音量，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你和你的白月光要結婚了，難道還要留著我這個情婦嗎？」
「你這樣對得起許窈嗎？你把婚姻當什麼呢？」
我實在有些生氣，「江律，人不能既要又要，或許你真的看不起我，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線。」
說罷我站起身就走，走了沒兩步便聽到了江律的聲音。
「沈星，知道你回來，我開了 11 個小時的車回來。
「還有，我沒結婚。」
可是，關我屁事。
我頭也沒回的走了。
08
考察的項目還在繼續。
第二天我來到工廠的時候，卻看到了江律。
「聽說沈小姐要跟我們跨境合作？」
這是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這個公司我做過背調，和江家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江總，我怎麼不知道這家公司和您還有關系？」
「剛買下來的。」江律面色不改，那語氣就像是買了個包子一樣隨便。
我面上什麼都沒說，卻在心裡想跟他們有錢人拼了。
「所以說江總是要攪黃這次合作嗎？」
「不。」江律聳聳肩，雙手攤開望向我，「我是來幫你達成這次合作的。」
我一時間真的摸不透他在想什麼，但無非都是些想要哄我做他情婦的手段罷了。
於是我雙手一攤，「如果你想討好我，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早就結婚，老公兒子都有了。」
江律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可見的陰沉下來，「沈星，別開玩笑。」
「隨便你。」
我再度甩臉走人。
沈小寶生病了，克裡斯帶著他在迪士尼樂園瘋玩了一天，孩子一出汗一吹風就容易感冒發燒，喂了降溫藥也沒有用，我們隻能帶著孩子去醫院。
下電梯的時候克裡斯一直在跟我道歉。
「這事情不怪你，你又沒當過爸爸。」
出了酒店大門，我剛要打車，一輛黑色的賓利便停在了我的面前。
江律搖下車窗看向我，我下意識的擋住小寶的臉。
「別擋了，我看過他照片。
「我很確定這是我的兒子。」
「什麼你的兒子？」我扯過一旁的克裡斯，順手挽住他的臂彎，「這是我和我老公的孩子。」
克裡斯的臉瞬間紅了。
「沈星，你真是夠了。」江律深吸一口氣，「孩子是不是生病了？趕緊上車。」
沈小寶折騰了一夜才退燒。
江律看著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又看了一眼窩在牆角昏昏欲睡的克裡斯，一聲冷哼從他喉嚨裡擠出來。
接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我：
「這就是你跟那外國友人生出來的孩子？
「長的跟我真像。」
09
沈小寶醒來後很粘江律。
剛開始的時候，江律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把頭從被子裡露出一半，用小奶音瓮聲瓮氣的說，「沈小寶。」
說完又把頭埋了回去，整挺害羞。
我囑咐克裡斯看好他「兒子」，自己出去買早飯。
回來的時候沈小寶就坐進了江律的懷裡，兩個一大一小的臉挨在一起，此時正值清晨，陽光幹淨，溫暖異常。
我把飯放在桌子上，「江總，小寶的燒退了，你現在可以放心走了吧？」
「沈星，我不知道你懷孕了。」
我第一次在江律臉上看到了慌亂和愧疚。
「知道又能怎麼樣，你還能放棄和許窈的婚約不成？」
「我和她的婚約早就作廢了。」
我一愣，自己當年隻看到過他和許窈訂婚的消息，確實就沒聽到過後續了。
我還以為他們早已修成正果。
「我去美國找過你。」江律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像是再講一個平靜的故事。
「可是美國太大了，我一有空就飛過去，找了你三年也沒能找到你。」
一夜沒睡，此刻的江律精神有些萎靡，像是卸下了偽裝，他眼圈發紅的看著我，幾縷碎發垂在額前，居然顯得有幾分脆弱。
我突然想起剛跟著江律的那幾個月，那個時候江律剛剛掌權江家，並不經常回家，某天夜裡回來，捂著胃告訴我他胃疼。
我當時想，小說裡說的真沒錯，十個霸總九個胃疼。
我立即給他煮了一碗清湯面，吃完後他突然說了句，「沈星，我很孤獨。」
當時的我並不理解他，但看著現在的江律我突然覺得他的孤獨有些具像化。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克裡斯湊在我身邊悄咪咪的說：
「沈星，我覺得我可以和江先生公平競爭。」
此時的江先生正在我們兩個身後，聽到克裡斯的話，他伸手插進我們中間，擠著身體進來擋在了我和克裡斯中間。
「公平競爭的話，克裡斯先生下次說話可以離遠點。」
克裡斯皮笑肉不笑，說出來他剛學會的網絡潮語：
「好的，前夫哥。」
江律：……
10
我和江律的感情有在慢慢修復。
工廠的考察工作結束後我和江律籤訂了合同，我們的合作就算達成了。
為了慶祝，江律請我和沈小寶吃了飯。
小孩子容易犯困，不到九點的時候就趴在江律懷裡睡著了。
雖然我不喜歡沈小寶過多的和江律接觸，可血緣關系真是神奇，我什麼都沒跟沈小寶說過，沈小寶就知道這是他的爸爸。
隻不過他從不叫江律爸爸。
吃完飯我抱著沈小寶往酒店走，為了近一些我走的酒店後門，酒店的後面是一條幹淨的小道，不用繞彎，從後門進去會近很多。
小寶醒了，在我懷裡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媽媽，你會和他結婚嗎？」
不用猜也知道沈小寶說的是誰。
我低頭親了一口他的小臉蛋，並不打算騙他：
「媽媽也不知道，未來怎麼樣隻有到了未來才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竄出來猛的撞了我一下。
小寶差點掉下去，連忙摟著我的脖子叫媽媽。
我怕他受到驚嚇，連忙停下腳步來哄他，可就在下一秒我又被人狠狠撞了個趔趄。
緊接著一雙大手從我的懷裡搶走了我的孩子。
被陌生人抱在懷裡，沈小寶瞬間哭鬧起來。
我抬頭看去，搶我孩子的是個高大的男人，他抱著孩子就要往遠處的面包車上跑。
我甩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邊追他一邊大喊
「來人啊！救命！有人販子搶孩子！」
可此時是深夜，這酒店後面更是空無一人，我又根本追不上那對人販子，一時間我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我一邊跑一邊大叫，江律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看到人販子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看他過去我連忙對面包車進行了拍照，並且撥打了報警電話。
沈小寶養的精細，比同齡的孩子要壯實不少。
他在人販子懷裡不斷的掙扎，踹人販子所有他可能踹到的地方，咬著人販子的手臂。
因此人販子跑的並不算快。
江律很快追上人販子，他抓住那個抱著沈小寶的人的領子，往那人的臉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那人本就被沈小寶鬧的站不穩，被江律一拳撂翻在地。
沈小寶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衝我跑來。
我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一刻也不敢松開。
江律發了狠的打那人販子，這時他的同伙掏出了一把短刀，直直刺向江律後心。
「江律！」我近乎是嘶吼出聲，可還是晚了，那把刀扎進了江律的身體裡。
那一刻我感覺我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仿佛被刺中的不是江律而是我。
「走！」他在倒下之前衝我喊。
11
警笛聲響起，那兩個人落荒而逃，我顫抖著站起來向江律走去。
他穿著淺色襯衫，血流滿了大半件襯衫。
我顫抖的打 120，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江律……
「江律……你千萬不能出事……
「你要是出事了，小寶就沒有爸爸了……」
我摟著他的脖子，用手捂著他的傷口，一遍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淚水落在他的臉上，他卻衝我笑。
「你看，我就知道你還在乎我。」
那一刻我想的是，隻要江律活著，要我怎麼都行。
醫生說，那把刀如果再偏一點點江律就沒命了。
我真的太害怕了，怕還沒有失而復得就再次失去。
再次見到許窈是在法庭上。
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人販子，而是她找來綁架沈小寶的。
她想用沈小寶威脅江律跟她結婚。
這幾年許家一年不如一年，早已成了空殼家族，她隻有和江律結婚才能救起她岌岌可危的家。
可她失敗了，除了牢獄之災和我的一個巴掌她什麼也沒得到。
她沒有用婚姻拯救許家, 反而加劇了家族的滅亡。
江律向我求婚了, 我暫時沒答應他。
我還是要回美國去, 和父親完成我們的事業，我不否認我愛江律，但同時我的事業也很重要。
金絲雀的日子雖然好，但我不想再過了, 我更想和他頂峰相見。
12
於是江律過上了兩頭飛的日子。
他來到我在美國待的城市的時候, 看著熟悉的城市, 震驚道：
「我明明來這裡找過你，但怎麼就是沒找呢？」
「我知道你來找過我。」
我手上處理著郵件，思緒卻飄到了剛生下小寶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我在看到江律的第一秒，就躲了起來。
因為我胖了二十多斤, 我的身體和面部都變得臃腫起來, 因為激素異常皮膚也變得敏感冒痘。
當時我自卑極了，別說是江律, 換成其他隨便一個國內認識的人, 我都會立刻躲起來。
幸好有克裡斯，他一直在贊美我，讓我逐漸恢復自信。
說到克裡斯, 他在公平競爭失敗後賴在中國不走了, 他說中國這麼美, 他要去看看，然後大手一揮就是一封辭職信。
我和江律最後還是結婚了，在國外的產業也開始慢慢往國內搬。
我們是在一個冬天結的婚, 沈小寶都上一年級了。
我們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邀請了雙方的父母，還有一些朋友。
克裡斯也來了, 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
婚禮結束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雪。
江律給我拿了件大衣披上，他把我擁在懷裡：
「老婆你看, 我們的婚事上天也很滿意。」
我抬起頭望著天,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麼一個下雪天？那時候江老爺子為了鍛煉你, 讓你坐公交車上下學, 結果你把公交卡弄丟了, 是我給你刷了卡。」
「什麼？」江律一臉驚奇的看向我, 「怎麼會是你呢？」
「怎麼不會是我呢？」
其實我沒有告訴江律，那個時候的我是個純顏控，當時的他站在雪裡眼睛、鼻子、嘴唇都凍得紅紅的, 漂亮的像隻小兔子。
大概那個時候我就被他的色燻了心。
後記
許窈被關了十多年。
她出來的時候，沈小寶都談女朋友了, 我們一家四口出來吃飯, 她在這家餐廳裡做保潔, 看見是我們低著頭快速離開了。
後來我聽說她找了個包工頭老公, 有點小錢，她就不上班了，那男人天天出去喝酒, 回來一不順心就打她，進了好幾次醫院，我於心不忍找人捎了信, 如果她需要法律援助我一定會幫她。
可她卻說，我是要毀了她的好日子好家庭。
那好吧，我也不當聖母了。
（已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