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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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巨能吃,因為吃得太多,我被爹賣到了國公府當丫鬟。


 


來到國公府後,我沒敢吃過一頓飽飯,生怕再被賣掉。


 


可小姐直接擺在我面前十碗大米飯:「跟我混,以後頓頓讓你吃十碗飯。」


 


從此,小姐S人我遞刀,小姐放火我澆油。


 


我林溪,此生隻為小姐而活!


 


1


 


我爹從小就不喜歡我。


 


因為我吃得多,力氣又大,哥哥每次搶吃的都搶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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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給自己搶一份,還要給娘親搶一份,但是娘每次都會把自己那份給哥哥。


 


她說女人餓肚子沒關系,男人要幹活所以要吃飽。


 


可是我們幹的活,明明不比爹和哥哥少。


 


好幾次趁我熟睡他們把我丟在山上,醒來後我又自己跑回來。


 


最後,我爹把我賣給了人牙子。


 


這一趟,人伢子一共買走了我們村六個女娃,一個男娃都沒有。


 


我真搞不懂這個,為什麼都不要女娃?


 


2


 


我被賣到奉國公二房府上。


 


二房老爺因為隻有一個女兒,被大房打壓,外放到穗安縣當官。


 


我天生力氣大、吃得多,生怕放開吃讓管家嫌棄,我便每頓隻吃個五分飽。


 


往日和大伙吃集體飯的時候,我也是看著別人碗裡添多少我便添多少,最多比別人多些米飯。


 


時日一久,我餓得發暈,隻能偷偷地猛灌涼水。


 


今日,是沈家宴請賓客的日子,廚房忙得腳打後腦勺。


 


「把這些甜糕送到大小姐房裡。」大廚遞給我一個食盒。


 


我餓得眼冒金星,今天已經跑了數十趟,體力消耗巨大。


 


到了瀟湘閣,門口卻沒守著人。


 


「有人嗎?廚房送甜糕來。」我有氣無力地呼喊。


 


食盒裡的香氣不斷勾引著我,但我是萬萬不敢肖想主子的東西的。


 


「好笨的丫頭,沒人你不會自己進來?」


 


這是我第一次聽沈嬋嬋說話,她的聲音猶如金石絲竹之聲,十分悅耳動聽,我把食盒舉高,低著頭說:「未經允許,小溪不敢擅闖。」


 


「倒是老實。」


 


我低著頭,看著朱紅色的鬥篷擦過眼簾,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撲鼻而來。


 


「我且問你,我們沈家可是苛刻之家?」沈嬋嬋忽然朝我發問。


 


我瞬間呆住,嚇得臉色煞白。


 


但我莫名地覺得沈嬋嬋並不是要問責於我。


 


「自然不是。小溪來了沈家才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我們所有人都感恩沈家的好。」


 


「你撒謊。」沈嬋嬋目光鎖住我。


 


我忙跪下為自己求情。


 


沈嬋嬋命人扶起我,「你從來沒有一頓吃飽過。」


 


我雙目瞪大,嘴巴也嚇得張開,這……這……沈嬋嬋怎麼可能會知道?


 


沈嬋嬋忽地展顏大笑起來,她容貌絢麗,笑聲餘音繞梁,真真是極致吸引人的。


 


「如果讓你吃飽,你能吃多少?」


 


府裡其他丫鬟平時吃一碗飯就飽了,我躊躇了一下,舉起兩根手指:「兩碗?」


 


沈嬋嬋美目輕抬,她命ṭû₃人拿來十碗米飯,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吃完。


 


吃到第四碗的時候,我再也吃不動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沈嬋嬋。


 


「你叫林小溪?」


 


「是。」我回。


 


「你飯量這麼大,這個小字不好,去掉吧,以後叫林溪。」


 


林溪,林溪,這名字真好聽。


 


3


 


次日我被調到沈嬋嬋的院子裡伺候,做她的貼身丫鬟。


 


沈嬋嬋的丫鬟份額早已充足,但是她說我力氣大,她身子嬌弱,我可以保護她。


 


我喜滋滋地回話:「謝小姐賞識,奴婢回頭找個武師傅來學習,一定好好守護小姐安康。」


 


沈嬋嬋的笑聲如銀鈴一般。


 


「你知不知道我在取笑你啊?」


 


我愣住,抬頭望向她。


 


「奴婢不知道。」


 


沈嬋嬋輕笑著搖頭,她頭上扎著兩個小花苞,搖啊搖啊,真好看。


 


我就這樣留在瀟湘閣,每天晨起跟著沈嬋嬋專門讓人找來的武師傅學武,然後陪沈嬋嬋讀書寫字,我看到字馬上就開始犯困,我一睡著沈嬋嬋就會罰我抄書,抄不完不許吃飯。


 


為了吃飽肚子,我練就一手好字,至於文中意思,一竅不通。


 


沈嬋嬋也有偷懶的時候,她不愛繡花、跳舞、彈琴等閨中貴女要學的東西,她空闲的時候寧願看我舞劍。


 


「小姐為什麼不喜歡上這些課程?」給沈嬋嬋上課的老師都是老爺、夫人從京城重金請過來的。


 


沈嬋嬋一甩水袖,輕哼道:「女人學繡花、跳舞、彈琴、管家,男人學文學、武學、治國、經商,林溪你可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沉默著。


 


沈嬋嬋最愛讀書,她把老爺書房中所有的書都讀了一遍,經常跟老爺討論時事,我好幾次聽到老爺哀嘆惋惜她是女兒身。


 


女兒身怎麼了?


 


為什麼要惋惜?


 


為什麼家裡要賣掉我?


 


為什麼我明明幹那麼多活,比哥哥多,甚至比親爹多,卻先給他們吃飽肚子?


 


「我們活在一個不平等的世界裡。要有人來打破這種不平等,要讓女人佔據更多的話語權。」沈嬋嬋精致的小臉上迸發出驚人的光彩,她握緊拳頭。


 


「他們不讓我們學的東西我偏要學。我不僅要學,我還要教出去。」


 


「林溪,你覺得女娃有沒有用?」


 


我愣住,然後馬上回道:「有用。」


 


「回答得不夠堅定,那麼以後讓我用事實來告訴你答案。」


 


4


 


說這句話那年,沈嬋嬋十歲。


 


好像有什麼改變在她身上悄然發生了,她不再抗拒夫人為她安排的貴女課程,反而學得十分認真,她對我說:「隻要能讓我達到目的的,都是好東西。


 


「我遲早要回到京城,林溪,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奴婢願意。」


 


「你願意一生效忠於我嗎?」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我是她的丫鬟,一輩子都是她的人,當然要一生效忠於她。


 


沈嬋嬋蹲下來,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她身子嬌弱,此時卻使出了十足的力氣,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住我:「是效忠於我,不是沈家。林溪,你好好想想。」


 


沈嬋嬋與沈家有什麼區別?


 


沉思良久,我點點頭。


 


「林溪願意一生效忠於沈嬋嬋,絕無二心。」


 


「好!」


 


沈嬋嬋命人銷去我的奴籍,給了我一大筆銀子讓我外出做事。


 


我在縣城買了一個大院子,改名為慈恩院,收養了許多無父無母的女孩,給她們吃飽穿暖,上午教她們讀書、寫字、算賬,下午教她們習武自保。


 


縣城在老爺管轄之下,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沈嬋嬋與老爺吵了一架,才換來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夫人哭著讓沈嬋嬋收手。


 


沈嬋嬋神色冰冷:「娘,就因為我們二房沒有兒子,我們被排擠到這山溝溝縣城來;因為沒有兒子,奉國公府的一切都不會分給我們。他們甚至想要過繼一個兒子過來,繼承我們二房的財產,操辦我的婚事。憑什麼?您告訴我。」


 


「您告訴我,我比其他房的哥哥弟弟差嗎?


 


「他們有我一半勤學苦讀嗎?


 


「他們驕奢淫逸、放浪形骸,整日不是在逛樓子,就是在逛牌坊,要不就是鬥雞走狗、縱馬傷人,奉國公府的清名早就沒了。娘,你醒醒吧,我再不爭,我們二房遲早要被連累致S。」


 


夫人震住,擦幹眼淚,嘆道:「兒啊,去吧,娘親支持你,隻是得保重自身,爹娘隻有你一個孩兒。」


 


5


 


培養好的姑娘會被沈嬋嬋秘密送回京城,她們各自都帶著任務,奔赴屬於她們的戰場。


 


老爺的書房我們如入無人之地,縣衙的公文、全國各地的邸報、官員調動的公函、大隋律法,沈嬋嬋倒背如流。


 


大隋明光二十年,太子誕辰,宮裡要為太子選妃了。


 


沈嬋嬋命我親自把她的畫像帶到京城,混進奉國公府觐見的朝禮中。


 


我裝作丫鬟混進太子府,確保畫像被太子打開,眾人驚豔垂問。


 


奉國公的人兩股戰戰,這……這不是他們府裡準備的禮物!


 


我躲在人群後面,掐著嗓子說:「這是奉國公府二房嫡女沈嬋嬋。」


 


奉國公府的下人趕緊點頭。


 


等回過神來想找我時,我已經閃身離開。


 


我低著頭,在ƭųₕ假山花園中四處穿梭,習武多年的我感覺身後有股氣息追著我不放。


 


出了大門我施展輕功往城外奔走,速度如流星。


 


「想跑!」


 


對方驟然出手,我不得不回首防御。


 


電光石火之間,已與對方交手數十招。


 


「你是誰,潛入太子府想幹什麼?」


 


我戴著人皮面具,因此不擔心對方看到我的臉,但我看到他的臉時卻驚豔了一霎: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幾乎立時便想起他的身份,武寧侯府小世子齊楓,也是當今太子的表弟,聽聞熱愛武學,曾前往邊疆ŧû³衝陣S敵,後面被皇帝下令逮回來。


 


如今這麼看來,確實有兩下子。


 


「快說,你是什麼人?不說我要喊護城軍了。」齊楓一臉不甘地瞪著我,不敢相信我一介弱女子竟然在他手上過了幾十招毫發無傷。


 


「我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ẗūₚ你又是什麼人?問別人之前先報上自己家門,沒人教你嗎?」我叉著腰朝他喊,張牙舞爪比他兇一百倍。


 


齊楓愣住,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麼刁蠻的女人。


 


「我是武寧侯府齊楓,我親眼看見你慌慌張張從太子府裡跑出來,你沒做虧心事跑什麼?再不回答我就把你抓起來。」


 


「我跑是因為主人喊我出來辦事,難不成你以為我偷東西?喏,你過來搜身!」我張開雙臂,走到他面前。


 


我一步步貼近他的臉,他臉皮漲紅,猛地往後跳開。


 


「你!


 


「不知羞恥的女人,你是哪個府上的?」


 


我咯咯一笑,突然朝他撒出一包迷藥,這傻子,以為我湊這麼近幹什麼,玩嗎?


 


6


 


我撕下人皮面具,以真容繼續在京城打探消息。


 


我知道沈嬋嬋的圖謀,她要權力,她想當太子妃。


 


然而奉國公府已經傳了三代了,如今朝堂上是一個人都沒有,唯一有實權的父親也隻是個縣令。同是公爵嫡女,沈嬋嬋比其他人差得太多。


 


但是太子好美色,而沈嬋嬋豔色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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