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蕭寧衍中狀元遊街時被公主看上。

 

為了避免成為驸馬斷送仕途，謊稱與我早有婚約。

 

公主妒恨，大婚之日把我凌辱S。

 

蕭寧衍抱著我的屍體跪在宮門前，求皇帝主持公道。

 

為保皇家聲譽，皇帝把公主打發去和親。

 

蕭寧衍則另娶了鄰家女柳如煙。

 

新婚之夜，柳如煙得意地跟蕭寧衍炫耀。

 

「衍哥哥，多虧了那個倒霉鬼，否則被公主害S的可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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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衍蹙眉輕嗤。

 

「提她做什麼，覺得沾了晦氣。」

 

原來他早就知道公主會報復，才故意風光求娶我。

 

我不過是給柳如煙擋槍的棋子。

 

再次睜眼，回到了蕭寧衍遊街這一日。

 

我故意對著不遠處的公主道：

 

「蕭狀元跟柳如煙妹妹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讓人羨慕。」

 

這一世，我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1

 

「今年的狀元郎英俊瀟灑，氣宇不凡！」

 

「聽說狀元郎還沒娶親呢，不知哪家姑娘有福氣得這麼個夫婿！」

 

「……」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上輩子蕭寧衍高中狀元，遊街時被微服出宮闲逛的永嘉公主一眼相中。

 

蕭寧衍得到消息，不想成為驸馬徹底斷送仕途，連夜來我家提親。

 

蕭寧衍相貌俊逸才學甚好，我對他早已芳心暗許，卻從不敢痴心妄想，一時之間又驚又喜。

 

「我……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商戶女子，如何配得上蕭公子？」

 

「千金易得良人難求，我才不在乎那些世俗眼光。」

 

蕭寧衍凝神看著我，眼眸中濃濃的愛慕之色，似要把我整個人都溺於其中，「蕭某愛慕筠兒姑娘已久，隻等高中狀元風風光光地來提親，希望筠兒姑娘答應。」

 

一番深情表白把我感動得眼淚直流，連連點頭答應。

 

見我答應下來，蕭寧衍似乎很是松了口氣的模樣，鄭重囑咐道：「如今我中了狀元，前來結親的人數不勝數，若有旁人問起，筠兒隻說你我早已定親也省了麻煩。」

 

在那之後，蕭寧衍頻頻帶我出門，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成親那日更是熱鬧非常，一時之間，我成了全城人人羨慕的女子。

 

宮裡那邊，永嘉公主果然去求皇帝給她和蕭寧衍賜婚。

 

蕭寧衍挺直腰板跪在大殿上稟明跟我早有婚約，這輩子隻愛我一人。

 

皇帝感念其不貪圖榮華富貴的高潔秉性，並沒有為難他，反而還賞賜了不少東西。

 

為此，永嘉公主在宮裡大鬧一通，越發坐實了其驕縱跋扈的性子，狗見了都搖頭。

 

好景不長，成親那日我的轎子並沒有直接被抬去蕭家，而是七拐八拐抬進了一處偏僻的小巷。

 

巷子裡早早有幾個乞丐等在那裡，我被他們折辱的奄奄一息，像丟破布一樣丟到了大街上。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我成親之日失了清白，已然是殘花敗柳。

 

我醒轉過來無顏面對蕭寧衍，更不願整個家族因為自己而蒙羞，一頭撞S在京兆尹門口的石柱上。

 

誰都知道永嘉公主痴戀蕭寧衍，我無端受了這麼大的折辱，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她。

 

蕭寧衍悲慟不已，不顧君臣之別，抱著我的屍體在宮門口長跪不起，求皇帝做主。

 

京中流言如沸，皇帝便是再寵愛永嘉公主也要做做樣子，命令三皇子徹查此案。

 

三皇子雷厲風行，不過兩日功夫就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證實一切皆是永嘉公主所為，狠厲手段令人發指。

 

皇帝大怒，原本還有些舍不得把永嘉公主送去赫赫和親，這會兒也不再顧忌，遠遠把人打發了出去。

 

蕭寧衍情深義重，以正妻之禮把我的屍體葬入蕭家祖墳，又為我足足守了一年孝，之後才在族老的催促下另娶了鄰家女柳如煙。

 

我的魂魄飄在半空中，看著蕭寧衍跟柳如煙喝下合卺酒，正準備了無牽掛地轉世投胎，卻見柳如煙撲哧笑出聲來。

 

那笑容中透著十足的涼薄得意。

 

「衍哥哥，我的辦法好用吧，若不是有蘇筠兒那蠢貨替咱們擋下這一茬兒，如今還不知是什麼光景呢。」

 

蕭寧衍把柳如煙擁進懷裡，不屑地嗤笑一聲：「就那蠢貨還妄想我會愛上她，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可不知道我日日對著她裝深情有多惡心！」

 

「是是，衍哥哥受委屈啦。」

 

柳如煙笑語嫣然地往蕭寧衍懷裡湊了湊：

 

「如今既替三皇子除掉了公主這個礙眼的太子黨，又能讓你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真是一舉兩得。」

 

「蘇筠兒那種蠢貨活著也沒什麼用，用性命換得入我蕭家祖墳的機會，也算便宜了她。」

 

蕭寧衍眸中閃過幾分難以掩飾的厭惡，轉而看向柳如煙時又換了痴迷的笑容：「大喜的日子，提那晦氣的賤人做什麼。」

 

「哎呀，衍哥哥你真壞……」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蕭寧衍算計好的，他們踩著我的屍骨榮華富貴恩愛白首，還要罵我愚蠢。

 

我的確愚蠢，白白丟了性命竟不自知。

 

蝕骨的恨意一點點吞噬著我的理智，我兩眼一黑昏S過去，沒想到竟然重生了。

 

2

 

周圍對蕭寧衍的誇贊聲還在繼續。

 

我緊緊攥住拳頭來回思索著報復之策，卻在轉眸間看到了不遠處戴著面紗的永嘉公主。

 

很好，省得我主動去找了。

 

幾乎就在一瞬間，我已是下意識揚聲道：「大家可別想著讓新科狀元做女婿了，這位蕭狀元自幼就跟隔壁柳員外家的小姐柳如煙感情深厚，據說已經交換了庚帖，隻等高中狀元就完婚呢。」

 

我沒有說謊，蕭寧衍和柳如煙的確是交換了庚帖的。

 

隻是上一世蕭寧衍從三皇子那裡得知永嘉公主有意於他，若知道他有心上人必定會報復，便連夜去柳家商議對策。

 

在柳如煙的建議下，蕭寧衍退了庚帖，轉而深情款款地來求娶我。

 

從求娶我那一刻起，蕭寧衍就知道我注定會被永嘉公主折辱S。

 

他所謂的愛，就是我的催命符。

 

這輩子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說出蕭寧衍和柳如煙已經交換庚帖的消息，永嘉公主耳目靈通，自會派人去查。

 

我倒要看看柳如煙如何應對！

 

「說起來，他們兩家的確交情甚好。」

 

很快有熟悉的鄰居隨著我的話附和道：「柳家那女兒生的國色天香，跟蕭狀元很是般配，實乃天造地設。」

 

「是啊，那些愛慕蕭狀元的小姑娘們，痴心可要碎一地嘍！」

 

見眾人聊得熱鬧，我瞅準機會適時補充道：「蕭狀元可痴情呢，不止一次表示這輩子非柳如煙姑娘不娶，真是難得的痴情好兒郎！」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不遠處的永嘉公主每聽一句，漂亮的丹鳳眼中就要多一份凌厲的狠意。

 

隻見她低下頭朝身邊的侍衛低語幾句，侍衛立刻轉身離開。

 

見這番話有了效果，我沒有在街上多待，很快便低著頭不著痕跡地消失在人群中。

 

這世上可不止蕭寧衍一個人會借刀S人。

 

我的力量太弱沒辦法跟他相抗衡，自然要先借永嘉公主的手把蕭寧衍和柳如煙除掉，最後再找那始作俑者算賬。

 

上輩子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3

 

喜歡看熱鬧是人的天性，更何況還是這種才子佳人終成眷屬的熱鬧。

 

回到家之後，我著意模仿著柳如煙的穿著打扮仔細喬裝了一番，隨後以輕紗覆面，拿出足足一錠金子給了天橋下面的說書先生，讓他賣力講好這出故事。

 

字裡行間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擔心蕭寧衍如今平步青雲，會不願意承認這樁微末時定下的婚事。

 

說書先生收了金子，自然願意效勞。

 

兼著我之前的話，想來用不了一天，蕭寧衍和柳如煙這般才子佳人的故事就會傳遍全京城。

 

還真是令人豔羨呢。

 

原以為到此就沒我什麼事了，我隻需要躲在家裡喝茶吃瓜就好，沒承想當天晚上蕭寧衍還是敲開了我家的門。

 

也不知蕭寧衍和柳如煙太忙沒聽到外面沸沸揚揚的流言，還是在他們看來我就是個十足十的大冤種，哪怕到了如今這般田地，還會傻乎乎地替他們擋槍。

 

如前世那般，蕭寧衍一進門就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對我傾訴衷腸，求父親把我嫁給他。

 

看著那張面如冠玉的英俊面容，我恨不得狠狠一巴掌摑過去，可惜富不跟官鬥，到底還是按捺住了這樣的念頭，隻輕嗤道：「蕭公子大半夜不睡覺專程過來找民女尋開心麼，全京城誰不知道你跟柳如煙小姐早有婚約，求親怕是走錯門了吧！」

 

蕭寧衍愣了愣，明顯很清楚外面的流言，也早早想好了說辭。

 

隻見他看著我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深情，委屈巴巴急著解釋道：「筠兒你誤會了，我跟柳如煙從未有過婚約，他對我來說隻是個鄰家妹妹而已，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空穴不來風，蕭公子是想跟我說外面傳揚出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寧衍，步步緊逼：「蕭公子敢不敢跟我一起去京兆尹府走一趟，看看到底有沒有婚書記錄？」

 

是的。

 

前世蕭寧衍和柳如煙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連婚書都送去京兆尹府做了登記，待匆匆向我提親之後，才悄悄把那封婚書撤了回來。

 

隻是他做得隱蔽，又有我這麼個冤大頭在前面做靶子，才沒讓永嘉公主察覺。

 

如今這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以永嘉公主的速度必定查了個一清二楚，就算蕭寧衍再百般抵賴也無濟於事。

 

任憑他們再殚精竭慮地算計，柳如煙的下場注定是悽慘的。

 

果然，聽我提到婚書二字，蕭寧衍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他反應倒是不慢，很快換了另一套說辭，「筠兒，婚書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不能代表我對柳如煙的感情，如今我成了狀元不再受困於父母，所以立刻就來提親了。」

 

說話的時候，蕭寧衍始終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眼眸中的深情幾乎要把我溺斃。

 

如果不是前世落得個那樣悽慘的下場，我還真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蕭公子對柳姑娘始亂終棄，又馬不停蹄地來求娶我，是想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嗎？」

 

我沒有給蕭寧衍面子，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蕭公子今日能拋棄柳姑娘，來日加官晉爵就能毫不猶豫地拋棄我，我對您毫無情誼亦沒有高攀之心，您請回吧！」

 

說罷，朝父親遞了個眼色。

 

父親向來疼愛我，見我對蕭寧衍如此厭惡，神色亦由最開始的興高採烈變得淡漠，冷著臉請蕭寧衍離開。

 

蕭寧衍定定地看著我，眼眸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恨意。

 

「蘇筠兒，你一個商戶女能攀上我這個朝廷命官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當真要如此不知好歹？」

 

我絲毫不為所動更不懼怕，隻淡淡道：「就算天大的福氣也要有命享才是，蕭公子這般始亂終棄之人，便是位極人臣小女子也不敢高攀。」

 

蕭寧衍似是沒想到我會這樣毫不留情地駁他的顏面，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怒極反笑：「好，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說罷甩袖而去。

 

4

 

看著蕭寧衍疾步離開的背影，父親捋著胡須憂心忡忡道：「筠兒，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蕭寧衍麼，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如今他風頭正勁，受了這樣的羞辱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自古貧不跟富鬥，富不跟官鬥。